夏澈。
AO3:XiaChe

【新春贺文】白展堂偷了盗帅三次,一次他得手了 (中)

……说好的新春贺文,元宵过了都还没写完,开学过后码字效率居然比放假的时候高很多,到底是为什么。
本来原定5000-7000,结果硬是有往15000飚的趋势……。
我争取早点写完,然后更且行且歌!
前半段依旧是小姬的戏份,后半段全程和香帅谈情!

4

我第二次跟盗帅动手,就到了盗王争霸赛上。

那时候我跟小姬已经成了关中有名的侠盗,江湖规矩,一个人名气大了自然就得有个称号挂在名字前面,这样才能显得他厉害。我跟小姬也不例外,盗王争霸赛就是我俩摘得自己荣誉称号的好机会。

黑道里消息往往传得隐秘,特别是这种大贼小贼齐聚一堂的聚会,生怕走漏了风声给旁的人知道,再被六扇门一锅端。所以消息都是用道上黑话传的,在各个角落画了些隐秘的图像文字,再加上道上兄弟闲来吃茶喝酒时口口相传,不出十日,整个关中的飞贼土贼盗墓贼,都暗自活跃了起来,成群结队往江南赶——当然是没有采花贼了,采花贼在我们盗业属于底层,最受鄙视,要是被其他贼碰上作案,估计多半都得被一顿爆锤。

我跟小姬之前也下过几次江南,中间也偶遇过盗帅。再次偶遇,我就凑上去给人赔礼道歉。楚留香毕竟是楚留香,要是因为别人一次不懂事的冒犯就记恨别人,尤其是因为我这种货色的冒犯而记恨我,那也未免太小肚鸡肠,配不上他这个名字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跟他交了个朋友,碰见还聊几句天,聊天次数多了也就熟了,也不知道哪次就发展到“老白”“小楚”这么略去姓名后互相叫,平时看他挺正经一人,偶尔打起嘴仗来那劲倒是连我都比不过。

我们哥俩跟着浩浩荡荡的同行大军,偷摸进了严州府的地界。大明毕竟是不同于从前,进城早已经没了开国时持证那一说,可是这几日各地的贼同行都在往严州赶,六扇门就算没听见盗王争霸赛的风声,也察觉到人口流动的不同寻常,城门排查极其严密。我跟小姬之前联手做了几起大案,经验又不足,作案时难免有疏漏。有一次竟然就不小心让一个漂亮小姐记下了我们俩的容貌,第二天,全城就到处贴得都是我们二人的画像。

所以进城是肯定不能用本来面目了!好在我娘离开之前还教了我点易容术一类的本事,虽然身材难以改变,但是把五官做些改动还是不难的。再加上我和小姬从小个子就挺大,要是不看脸,装一装青年男子也不是很难。于是,我俩就这么从两个未及冠的毛孩子,变成了一对儿潇洒的青年至交。

得到消息的盗业同行极多,但总不能人人都参加这盗王争霸赛吧!盗王是什么,盗中之盗!有资格去争这盗王的,总不能连这城门都进不去。我觉得城门就是第一道关卡,虽然至今也没能成功证实,但是应该也差不离。

总之我就这么跟小姬进了城,随便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来,匆匆吃了顿饭就出门去找线索——我之前不是说了,盗王争霸赛要隐秘,还要提前筛人,关于具体时间地点的信息藏得深,一是要防着官府偷袭,二是要当做考验。

盗王争霸赛的线索还真的是极其隐秘,图画标记一类都藏在一般人完全不会注意的小角落里,我跟小姬好容易拼凑出来了时间地点人物——第二日晚三更,严州城郊外某小破庙。

这倒是有点儿连环画和那些个志怪小说的味道了。我和小姬做久了贼,也基本习惯了那套日夜颠倒的模式,白天补觉,临到傍晚出城,三更前一会儿恰巧到了小庙里。

庙就是小说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小破庙,人也都不是一般人。我和小姬进去一看,大部分偷儿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我们俩虽然也特意穿了夜行衣,却忘了要掩盖面貌这茬。到底是新人初出江湖没什么经验,不过之前我们俩的易容为了保险一直没有除去,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即使多年之后我再回想起这回事,也是暗暗为当年那个狂妄的小年轻捏一把冷汗——要真是用那张十六岁的少年面孔夺了“盗圣”这个称号,肯定会被不少心怀不轨的盗业同行盯上,别说过清净日子,就是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不过也算是我俩运气好了,虽然两张未蒙面的白净面孔在一群人里有点儿显眼,但是好在功夫镇得住气场,活脱脱两个青年才俊——只不过是贼界的。虽然因为脸的问题被迫高调了一把,我和小姬还是不想更加引人注意,于是缩进了个小角落,默默打量其他人。

其他人的装束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要吓一跳——妥妥的一溜飞贼。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那些个图画全是飞贼之间交流的专用暗语。没办法,谁叫我们飞贼在那个年代名人多又受人追捧呢?

所以“盗王争霸赛”变成了“飞贼之王争霸赛”,不过在座那二十来人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来这儿都是为了挣个名头,少了那么多竞争对手,谁不开心?

终于过了子时。三声梆子悠悠传进了庙内,我皱起眉头,正疑惑怎么这荒郊野岭也有人打更,破庙里那尊残破的佛像后却突然闪出一个黑影来,只听嘶哑着嗓子说道:“能找到这儿来参加盗王争霸赛,各位一定也都是有几分真本事。现下有一块盗圣玉牌,乃是上好的凉玉所制,还有一块盗神铁牌,用的是圣火令的材料,水火不侵,它们被分别藏在了严州城的安亲王和城外的守城军驻地内。在天亮之前找到一块牌子,并把这块牌子带回这庙里来的,那东西就是他的了。”说罢,他怪笑两声,又接上一句,“听说附近条子很多,在座各位里有钩子也说不定,呵呵,不论如何,在下也只能先祝各位好运了。”

话音刚落,那黑影就“唰”地消失不见了。庙内剩下的那些个贼们也都纷纷从庙里窜了出去,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破庙里就只剩下我跟小姬两个人了。

我垂眸仔细把刚才黑影的那番话寻思了一遍,再抬眼的时候恰巧对上了小姬的目光——我俩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跟自个儿想的是一模一样。

小姬笑着抬起右手,道,“兄弟。”

我也伸出右手,“啪”地一声,与他击了掌,随即便紧紧握住他的手,笑道:“加油!”

5

在这儿我又得再提一遍在这篇……秀才叫回忆录还是番外来着,反正就是这篇文章里!我最经常说的一件事,就是我跟小姬在故事发生的时候,都是年纪尚小的少年郎,功夫不深——我那时候要是知道多年后自己的隔空打穴会有今天这水平,说不定会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而且未经人事——我知道这个词看起来好像是有点儿歧义,但我找秀才问过了,那就是我想表达的两层意思的合体——所以小姬的轻功是翻不过那么高的城墙的,而单凭我的武功就这么贸然闯进军营里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所以我们俩分道扬镳,他偷他的盗神,我盗我的盗圣。哪曾想我好容易趁夜深摸进了安王府,就正碰上另一个穿着月白色袍子的贼。

我上一次碰见这个贼的时候,我俩趁着酒劲——而且当时小姬还睡了,进行了一番深刻而直达灵魂的交流,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就这么有了开头那么一长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我从小理想就多,我想过当画家,或者郎中,实在不行茶馆里说书的也能凑合,总之都是些安稳的行当。而我不小心告诉小楚的这两个理想,都是我人生历程中,最不平凡,最热血,只有在我那个心高气傲的年龄才敢有的理想!自从后者完成之后,我就逐渐失去了对江湖的新鲜感,最后终于选择退隐——不过这都是后话的后话了。

而当时呢?我心里就光在想一件事情:人跟人就是不一样,要是我坐在树上,只能像个贼,虽然小楚坐树上也挺像贼,但是得换个词——换成“梁上君子”。虽然意思都差不多,但是用了四个字儿,再加个“君子”的称呼,流氓也能美化成风流成性。

小楚就那么坐在树枝上边笑边往我这儿瞅,我板着脸,用青年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楚听见了我修饰过的声音,似乎就真正确认了我的身份,他从树上跃了下来,转眼间就在我跟前落了地,开口叫我,“老白。”

我的易容术道行太浅,别说天下第一的蓉蓉姐,就是离小楚都要差一大截,自然是骗不住他,再加上一开始那个问句,摆明了就是直接把自己的身份在他跟前完全坦白。我本以为他就算认出我,也要跟我假模假样地演一出戏,没想到今天盗帅倒是直接,上来就把我戳穿了。我干脆也就不想再演,恢复了本音答他一句,“小楚!好久不见了。”

“主办方是我的旧友,”确认了身份,他又伸手摸了摸鼻子,这才慢悠悠地答了我一开始的问题,“我是来还他一个人情的。”他顿了一顿,又笑道:“你倒是不着急,也不怕有别人来拿了这牌子去,这都快过了四更天了。”

我瞪大眼睛:“牌子在你那儿!”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一块儿用红线穿着的白玉就亮了出来。小楚背着月亮站,那块玉里隐隐晕出点儿月光来,白玉配美人,实在好看的很!

这个念头也就是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没想到几年以后他还真的去偷了一样叫“白玉美人”的宝贝。后来我听见别人聊起他的事迹,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只觉得白玉美人实在是和他的气质很相配,相比之下,我这个关外来的大老爷们就有点自惭形秽了。

我被一人一玉晃了下神,随即就反应过来了,立马飞身上前想从他手里夺玉!可是他的身法还要更快——只是轻轻后撤一步,又把身子往旁边一侧,我就扑了个空。

我再转过身去,盗圣玉牌早就又被他笼在了袖子里,他背过手,笑我:“看来你这段时间轻功进步不小,速度倒是比以前要快一些了。在你之前来了十九个人,你以为为什么这块牌子会等你到现在?”

我也清楚从他手上拿不到东西,所以干脆一屁股坐在旁边空地上,“主办方压根儿没安好心啊,难道这天底下还能有贼从盗帅手里把这块牌子偷走了啊?”

“我记得白少侠的理想是要偷一样楚某的东西吧?”

“不都说了那是理想吗?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行不行?”我反驳。

“当然可以。”他也走到我旁边,和我面对面坐下,倒是不怕王府的砖地弄脏了他的白衣服,“想成为盗圣的话,武功、智慧、仔细与韧性,是缺一不可的。”

我皱眉头,“你什么意思啊?”

他又摸摸鼻子,“老白,你在这里陪我聊聊天,喝喝酒,我就把拿到玉牌的方法告诉你,如何?”

离天亮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我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只好拼命点头,“行行行,您手上有牌儿说啥都有理,您要我怎么陪聊陪喝啊?”

小楚转身走到刚才他待着的那棵树底下,弯下腰去不知道鼓捣了些什么,再直起腰来的时候怀里就抱了两个酒坛。他朝我扔过来一个,我连忙伸手接了,又掂了掂——重量不对啊?我一把将酒坛上的那层红布扯开了——连个泥封都没有!这坛子是空的。

我疑惑地看向小楚,当事人却好像没察觉这坛子的重量与众不同一般,自顾自开了他手里那坛酒的泥封,仰头就灌了下去。

这下我真成陪人喝酒的了。我眼巴巴看他把坛子放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讨酒,他就望了过来,看我一副懵逼又可怜的样子,好像很纠结地皱着眉头说道,“这两坛竹叶青,还是那位胡铁花胡大侠藏在这里的。看来啊,有人捷足先登了,就委屈你看着我喝酒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这么一套原来真的全都是为了耍我,枉我还把他当真心兄弟!但是那块儿盗圣玉牌还在他手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赔笑,“陪,陪!爷您有什么话随时吩咐着啊!”

他却没有再喝酒,只是垂了眸子问我,“老白,你为什么就非要这块牌子不可?”

我一愣,这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吗?我要这牌子无非就是想满足我那点小小的虚荣心,可是在盗帅这样的人物面前,我又怎么可能直白地说出来自己就是个追名逐利的俗人呢?小楚却一副你不说就不给玉牌的样子,逼得我只好嗫嚅道:“还不是人闯荡江湖久了……就该有个名头呗。”

听了这话,小楚突然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理由,让你这么执着。盗圣盗圣,盗中之圣,哪是那么好做的,担了名头就要负起责任,你可有这样的觉悟?”

我少年时候心思的确单纯,没见过什么江湖险恶,只有全世界青春期小孩都有的通病——中二。一辈子在少年看来不过就是往后再数个十年二十年,哪想过中间风云变幻,我会金盆洗手去当个穷跑堂呢?我只是脑袋一热,答道,“我有!”

我说我有是脑子一热,小楚那天也不知道少了哪根筋,居然也真的信。不过他那时候也未及而立之年,在江湖上只是以侠盗的伟大行为和交际的广泛闻名,一生中最值得传唱歌颂的传奇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比起后来阅尽千帆的成熟,可能要差上那么一点点吧!

所以他点头,说“好”。

我刚想开口问玉牌的事,小楚却突然冲到了我身旁,一把抓住我的小臂把我往旁边屋子里拽。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被他拉到了屋内,和他一起缩进了一个衣柜里。他刚刚把柜子门合上,外面就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来人似乎是个高手。他走路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轻功相当不错,呼吸之间绵长而没有间隔,内力颇深,大概跟小楚不相上下。他似乎翻找了些什么,然后坐下了,外面传来了水流撞击瓷器底部的声音,大概是在倒茶。

我仔细回忆了下外面的环境,衣柜里没有衣服,这间屋子的主人似乎长期不在,但是在这个王府上却好像地位很高,屋子里的摆设上面并未落灰,想来是有人打扫的缘故。

想了这么多,大概是很接近真相了,但也到此为止了。

原因是我这时候再没心思去猜这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特殊身份了,我只觉得心跳快得吓人,咚咚咚咚好像要敲断肋骨,我害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尽力屏住呼吸,可是心跳却万万是停不下来的。可是小楚这样把我拉进这个衣柜里来,让我背靠在他怀里躲着,气氛就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我无暇顾及他有没有意识到这样做并不必要,我紧张得手心出汗,黏腻一片,全都抹在了小楚那件月白色的夜行衣上。

外面窸窸窣窣的打扫声还在继续,小楚或许是总算开始心疼他的名贵衣服,伸手擒了我的小臂不让我再乱动,我也只好乖乖靠着他。我总觉得背心突突地跳,以为是我激烈的心跳声,仔细听来却发现咚咚声其实有两串,节奏并不相同。

既然一串是我的,那另一串就是……楚留香?

我为这个发现震惊不已,盗帅这种人居然会紧张?在这环境底下?我又觉得有点好笑了,那可是楚留香啊,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

我也是很久以后才意识到,我和小楚那天的经历就和客栈里的几个女人茶余饭后偶尔会看的那些桃色小说挺像,太不符合常理,太背离人物性格了,可事实如此。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分,外面那人才离开,他的脚步声才刚刚消失,我就立马冲出了衣柜,装模作样地往那桌子上一瘫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紧张。

小楚清了清嗓子,道:“老白,我受主办方所托,这玉牌必须要等离天亮只剩半个时辰时才能交出,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拿去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得很,没有半点慌乱和不适,让我怀疑刚才那剧烈的两种心跳声只是我的错觉。

我站起来,从他手里接过玉牌揣进怀里,笑嘻嘻道,“那就多谢小楚你赠宝了啊!等我把这东西送过去再回来找你!”说完我就往门外跑,足尖一点便跃出了院墙,朝着城门外飞掠而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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