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沓流星。

食用说明:
1.字数6703
2.第一次尝试叶黄，ooc见谅。
3.第一次尝试校园风，可能写得太早熟。
4.大概是OE。
5.杨絮是叶修的缩影。
6.实话说不是很了解篮球，欢迎捉虫。
7.有烂尾嫌疑？
8.以下正文，食用愉快。

五月的风算是盛夏开始的颂章。
只可惜，这个祖国西北的城市被戏称没有春秋，只有隆冬和炎夏。因为春秋在这里短暂地不值得一提——明明是该跨越三个月时间轴的长度，却硬生生被气候压缩成了两三周。
所以从小就生活在G市的黄少天被迫来到这里之后，对这儿的环境很是厌恶。
他怀念海浪的声音和市场上刚刚捞出的海鲜，带着亲昵味道的粤语口音，阳光照耀沙滩的热度还有海风里独特的咸腥味道。
那才是他喜欢的生活——绝对与干燥的空气，鲜少的雨，还有五月初漫天飞舞的杨絮无关。
但是当黄少天在qq上向好友喻文州吐槽的时候，他善解人意的兄弟也只是隔着屏幕，微笑着告诉他:“忍着点，少天。等到学年结束你就可以回来了不是吗？”
是啊，学年结束。现在黄少天也已经挨过了大半年的痛苦日子，只要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回到他美丽的故乡。按理说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无趣的天气嘛，更何况两个月后他就可以跟一切告别了。可他如今偏偏就是因为这儿烦人的气候陷入了巨大的困境。
是的，黄少天，一个糟糕的过敏性鼻炎患者。
他对杨絮过敏。
天知道黄少天有多想阻止西北边陲这些杨树哨兵的传宗接代活动，只是他还没有那个权限。所以只能从自身下手，每次出门都全副武装，厚厚的口罩甚至遮住了他浅浅的黑眼圈，连他平时说个不停的嘴巴也少出动了不少。
五月初下了几场雨，把天空洗刷得干干净净，蓝天白云，上课的时候从窗口望出去，俨然一副浑然天成的风景画。
紧接着黄少天就被门打开的声音唤醒了神智，转过头看见大门处走进来个面熟的少年。
好像是个同级生。可为什么会来室内篮球场？
毕竟如今已经到了五月初，温度和阳光都刚刚好，既不过分炎热，也不会让人感到微凉。借着这个机会，青春期的男孩们都爱上了室外的那个篮球场，不停地在阳光下挥洒着汗水，想燃烧自己对篮球的浓烈的爱，也同样想以sunshine boy的形象吸引自己心仪女孩的注意力。
室内球场这么一来倒是无人问津了，在这儿扎营的就剩下了黄少天一个。这就让其他人百思不得其解了。黄少天一向有那么点儿超越同龄人的勇气，寒冬腊月就敢在结了冰的室外球场上嗨。怎么到了夏天反而窝回室内了？知道内情的说是黄少天对杨絮过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球技不佳怕夏天在同学们面前露脸。
不管怎么样，杨絮风还没停，黄少天也就还没从室内球场搬出去。放学之后，偌大的场馆里只剩下他和他的篮球，虽然有了一个人独处的空间，但也总是显得挺寂寞的。
所以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黄少天也说不清到底是开心还是忧伤了，或者说，二者兼有之，毕竟感情上的东西从来不矛盾。
他手里的篮球落地，弹起的高度正好再次碰触指腹，手指微微用力给它施加了个方向，一边运着球一边朝来人的方向走去。“嘿。居然现在还有人来这儿啊，不都是往室外去吗？你怎么没和别人一起打啊。诶？你也没带球啊。可大家都知道这时候室内场馆没人啊——不是来单练的吗？真奇怪。”
少年的双肩书包只背了单肩，双眼眯缝着，膝盖打着弯，站着的姿势很随意，没什么精神气儿在，懒懒散散的。他的背后大门敞开着，带着卷儿的风和他一样懒散地打着转儿吹进来，带着五月特有的，连黄少天也说不清是什么的气息。
“不喜欢打球。别人拉我来的。”对比起黄少天，言简意赅。
来人走向了一旁的长凳，随手把书包撂在上面就坐下，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黄少天，嘴角甚至还勾起一个弧度。
这人还挺好看。黄少天想。靠，又是一个竞争对手。
“真的不来吗？我一个人很无聊的。”黄少天拍球的动作没停，走到跟前把大门关上，接触到被风吹进来的杨絮小小打了一个喷嚏就慌忙逃离。“你看看这儿，空空的。好不容易来个人居然还不打球。你不会是真的不会打吧，不会打陪我聊聊天也行啊是吧。”
“好啊。”那人点点头，问道，“你又是为什么不出去打球？”
“我杨絮过敏，”黄少天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个口罩，“喏，出门都得戴口罩的哪能打什么篮球啊——居然还有人说我球技不佳，靠靠靠靠靠靠，要不是我现在不能在室外久待肯定打爆他……”
少年很平静地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你话挺多的。”
黄少天愣了，手里的球也忘了拍，尴尬地掉在地上发出几声闷响。最终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死心的语气问道，“真的不来一局？”
大概是被他的诚心所打动了，少年从板凳上站起来，捡起球试着拍两下测试测试手感，才回答道，“那来吧。”
黄少天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欢欣雀跃还是严阵以待了。看见这人终于愿意跟自己打一场，扎好了马步身体前倾准备认真来一次1v1。
对方打球的时候也带着那抹入了骨的懒散，每一个运球动作都带着随性。不像黄少天喜欢的球星们，都是力量型，每一次球撞击地板的时候都铿锵有力。而这人的动作那么轻描淡写，甚至眉眼间都带着那么一股轻蔑而嘲讽的态度。
黄少天看着他晃了晃神，结果却被人抓到了破绽冲到了身侧。刚刚还带着敷衍气息的人此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冲了过来，一闪身就要绕过他投篮了。
“喂喂喂刚刚还说不会打球现在这算什么啊！你停停！你要是这么赢了我岂不是很丢脸？”黄少天一边念叨着一边错过身子截球，对方好像被这突然来的一串垃圾话吓到了，身形微微顿了顿，给了黄少天一个可乘之机。
黄少天见对方停下步子大喜，伸手就要断球，结果却看见那人将身子一让，跳起投篮，脚正好在三分线外。
哐当一声，球进了。
“战术不错啊。”那人赞许地眯起眼，“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在场上即使浪费体力也要靠说话去干扰别人的。不错。”他顿了顿，补上一句，“不过离哥还差得远。”说着把球扔回给了黄少天。
“啊啊啊啊我不服再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黄少天伸手接住球，弓步在身侧拍击。“我就不信打不过你了。”
最后的结果是黄少天输了一场又一场，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直到场馆外的天空都被涂黑。
“不服不服不服！”黄少天的嗓子已经喊得有些哑。对方半蹲着，双手撑在微弯的膝盖上，听见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似乎充斥着对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大喊的不解。
“再来再来再来！”黄少天一边大叫着一边把球传给那人，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
对方有些无奈，伸出食指示意，“最后一局啊。”
黄少天嗯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了严肃的认真。
之前的每次比试里，他只要认真看对方的身形动作都会不知觉的晃神，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慢了半拍——倒不如这回就紧盯着球。
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格外有节奏，耳畔传来鞋子蹭过光滑地板的声音。
来了，攻击的变奏曲。
黄少天的眼神黏在红色的球体上，随着长久训练积累下来的条件反射移动身体。断球，过人，跳投。等他反应过来时，球已经穿过篮网落地。
这是一个晚上的期待换来的胜利。黄少天转过头去看着那人，对方嘴角带笑，带有明显的鼓励意味。他的目光在对方的身上驻留了两秒，然后挪开，用一个陈述语气说道，“我赢了。”波澜不惊。
“这次废话倒是少了很多啊。不错。”明明是同龄人，对方的话语里倒是处处透着一股前辈关照后辈的感觉。
“靠靠靠靠靠靠不要以为你赢得比我多就能以前辈身份训导我！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那人一挑眉。
黄少天此刻才意识到了不对劲，选择闭口不言。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对方的动作太流畅以致到了“美丽”的地步，所以他总是注意力无法集中吧。
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没什么。认识一下吧，方便以后再打败你。我叫黄少天。”
“叶修。”对方伸出手。
他紧紧握住。
之后的几天，黄少天和叶修倒是经常在室内场地碰面。黄少天找到诀窍之后常常和叶修战得难解难分，但总的来说还是败多胜少。虽然激情可以尽情挥霍，但几天下来黄少天的嗓子已经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导致叶修都忍不住在坐下休息的时候给他扔了块润喉糖。
黄少天一把接住，苦着脸塞进嘴里，灌了口水低下头玩手机。
“玩什么呢。”叶修凑过来瞥了一眼屏幕，“难得你话这么少。”
黄少天嘴里含着东西，发音有点不清晰，“有人约我打荣耀。”
“荣耀？”叶修露出一个带点诧异的表情，“你也玩？”
黄少天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来PK一把？”
叶修站起来，随手揉上了黄少天的头发，“今天也不早了，想起来的话回去就加你qq，然后再说竞技场的事儿。”
黄少天被这个摸头杀打出了一个僵直效果，反应过来之后不顾喉咙疼痛就开始冲人大喊大叫:“叶修你个不要脸的谁允许你摸我头的知不知道摸头长不高啊摸男孩子头更伤自尊好吗你给我回来——”
而对方唯一的答复是背着书包，消失在了令黄少天望而却步的杨絮风中。
叶修回家之后倒真的记得加了黄少天qq好友，甚至约好了竞技场的房间号。
黄少天兴致冲冲地进了房间却被叶修告知场下关了语音，就是为了防止他的垃圾话攻击。
相处了几天下来他也习惯了任人嘲讽，不仅如此还迎合般地指挥手在键盘上四处敲击，自己的角色夜雨声烦头上立马顶了一大堆文字泡。
隔着网线看不见对方那张嘲讽脸，倒是看见对方的角色一叶之秋提着战矛冲上来给了他一击。
“叶修你居然偷袭我！你给本剑圣等着，分分钟砍死你！”黄少天一边操纵角色闪避一边又冒了个文字泡，结果是又被一叶之秋的战矛戳了一下。
战斗最终的结果毫不意外又是夜雨声烦惨败，一叶之秋站在场上血量还有百分之三十。
黄少天一边咋咋呼呼地敲着字说着再来，一边在心里对叶修又多了不少好奇。
明明都是同龄人中的翘楚，怎么叶修总是比他要强那么一点点？
紧接着就看见一叶之秋头上也浮现了个文字泡，“呵呵。PK的时候还有时间打字，真是像你的风格啊剑圣大大。”
“滚滚滚滚滚！刚才都是因为你趁人不备！再来一次谁会输给你啊。”
“我说。”一叶之秋这回没了动作，只是在头上显示出了文字，“星期天哥要去西公园那边办点事儿，一起吗少天大大。”
屏幕前的黄少天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碰了碰脸颊，有点发烫。
是不是发烧了？
星期天的西公园，黄少天反戴着棒球帽，换下了显得有点松垮的校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天蓝色衬衫，右臂的袖口被拉到了手肘以上。少年人手臂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没有过分突兀的结实也并不显得瘦弱。没被笼在衬衫袖子里的半截胳膊有着黄少天特有的白皙，这造型如果配上他的发光的眼睛和尖尖的虎牙来，自然阳光极了。
可惜黄少天的下半张脸都被口罩盖住了，露出来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倒是显得挺机灵，但终究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叶修缓缓从石板路另一端走过来，外套T恤牛仔裤，打扮得普普通通，但又算不上干净好看。领子歪歪扭扭的，加上两个略显疲惫的黑眼圈，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
黄少天没忍住，走过去给他把领子整理好，结果却看到对方手里有个红本本一闪而过，还没看清东西就进了叶修的牛仔裤口袋。
他愣了愣，叫了声，“叶修……”
毕竟西公园旁边就是民政局。
“想什么呢。”叶修觉察了他的疑惑，伸出手推了一把他脑袋，语气里带着嫌弃，“那是学生证，哥还未成年呢。”
“那你来办什么事儿啊。”带上口罩之后，黄少天原本有点儿清亮的声音变得闷闷的，说话的语速和数量都下来了。
叶修似乎很满意这样他就不会被吵到了，一反常态没有再撩撩黄少天，倒是规规矩矩回答了他的问题，“机票改签。”
“机票？你要去哪？”
“回B市啊。”叶修说道。
“回？什么时候？”
“我家本来在B市。”叶修顿了顿，“机票改到30号了。”
黄少天愣了愣，他没想到叶修也和他一样从外地特地跑到这个“苦海”来，更没想到叶修比他离开得要早得多。
他没问叶修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又要走，也没问叶修之前的机票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要改签。
还有为什么，要叫上他来。
两个人统共认识了两个星期，怎么就变得这么熟悉。
黄少天只是陪着叶修躺在一片人迹罕至的草地上，毫无形象地把自己摆成大字型。
他把口罩摘下来，自顾自地絮絮叨叨。
“我是G市的。今年暑假就可以回去了。”
“来这儿就是挂挂学籍，因为最后考试得在这儿考。”
“我还以为我是为数不多能从这个有炼狱一样天气的城市脱离的人呢，没想到你还能比我跑得早啊。”
“要不是这样真想狠狠嘲讽你。”
“叶修？”
黄少天转过头，看见叶修闭上了眼睛，双臂垫在脑后，睫毛随着呼吸轻轻上下起伏，像是睡着了。
也许那时候黄少天是机会主义者这一点就已经初现端倪，他望着这张说不上精致但是算得上清秀的脸，心下突然发觉这是一个好机会。
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呢？黄少天张开嘴，但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阵风轻拂过他们的头发。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扭过头去闭上眼，却还是能看见叶修那张脸。他心中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蒸腾。
“叶修，”他说道，“我……”
盛夏的风带来了生命本身，杨絮被气流卷过，轻轻剐蹭着他的鼻尖。
紧接着黄少天就来了两个大大的喷嚏和一阵剧烈的咳嗽。
叶修听到声音睁开了眼，“怎么了？”
“杨絮……咳咳咳……叶修……咳咳……杨絮……”
叶修伸手把旁边草地上扔着的口罩给他戴好，顺便拍了拍他的脊背，指尖蹭过耳廓，烧红了人的耳尖而始作俑者却并未发觉。
幸亏刚才错过了这个机会。黄少天想，叶修居然醒着，这哪是机会啊，这分明就是个陷阱。
黄少天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得再快也捉不住时光，日子一天天过去，杨絮也渐渐消失在了五月风儿的喧嚣中。只是黄少天和另外一抹杨絮走得越来越近了——叶修。
叶修，杨絮，杨絮，叶修。反正首字母都是yx，还都能让黄少天说不出话。也没差。
黄少天在叶修面前每天还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对叶修的称呼转了几个圈，最后定在了“老叶”上。虽然两个人同龄，又都挺早熟，但是对比黄少天那个烦得要命的性格，叶修总是显得老成些。不少人开玩笑说他看起来比黄少天成熟稳重多了，而叶修只是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既不是嘲讽也不是客套的笑容。
即使杨絮几乎没有了，黄少天依然每天都窝在室内场地里。叶修也从不问原因，两个人照旧每天晚上都见面，要不一起打游戏，要不就来上几场1v1。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渐渐归于默契。离别的脚步似乎也随着两个人感情的升温节奏加快。
5月21日那一天，黄少天收到了不少女孩子的表白。他看着一张张面孔，把一封封粉红色的信封退回去，脸上还挂着招牌笑容。
大多数女孩子都离开了。只有一个女孩脸上露着疑惑，问他，“黄少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
黄少天的心里闪过两个暧昧不明的字母，愣在原地，脸上笑容凝固。
喜欢的人。
不可能。
“没有。”他坚决地把信封退回去，“希望你能喜欢更优秀的人。”
那天晚上黄少天没去篮球场，只是打开qq给叶修发消息。
“老叶，今天有几个妹子向你表白啊。我还缺个女朋友，你要不喜欢改天给我介绍介绍？”
“老叶啊……”
“叶修。”
“你有喜欢的人吗？”
黄少天发消息的时候心脏跳得很厉害，频率堪比他和叶修1v1的时候，他分不清这算是喜欢还是吊桥效应，到底是他运动太剧烈还是下意识掩饰得太完全。
黄少天对叶修那些个模糊不清的少年心绪变成了一阵风，在五月吹过不知是谁的耳畔，在黄少天心底掀起波澜。
拜托，黄少天。他闭眼聆听自己的心跳，听着它一点一点慢下来。叶修可是个男的。
可是男的又怎么样呢？他听见他的心脏，缓慢地，真实地，有力地说道。
他的大脑将胃里的食物和恶心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扶着马桶把一切吐了个干净。
又怎么样呢？黄少天。
我好像有点喜欢上杨絮了。黄少天自嘲地想。
他第二天才收到了叶修来自深更半夜的回复，对方总是趁他熟睡时趁虚而入——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
有，叶修说。
黄少天的内心沸腾着，想法就像是水蒸气，随着气泡破裂爆炸，不但抓不住半点还烫伤了自己。
他在输入框里反复踌躇着，最后只发过去一个嗯字。
夜雨声烦:嗯。
5月29日比想象中来得快一点，叶修的生日，距离他离开只剩下两天。
一叶之秋在qq上问了夜雨声烦要不要晚上一起出去，黄少天回绝后对方的态度却像是初遇那天黄少天对叶修那样死缠烂打。
一叶之秋:真的不去？
黄少天无心打字，随手把手机扔到一旁，身体陷入沙发里。
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让他害怕，让他想把它结束掉。他想要和叶修隔离，避免夜长梦多。不管怎么说，他和叶修是不可能的。黄少天这样说服着自己。
虽然他最终还是难以抑制地拿起手机给叶修发了个生日快乐。
5月31日。
黄少天偷偷翘了下午半天课来机场，他知道叶修是下午的飞机。他想看叶修一眼，不知道为什么。
他真的在川流不息的人流里捕捉到叶修的身影，身上穿的还是那件T恤那件外套那条牛仔裤，拖着个行李箱，吊儿郎当往安检处走。
黄少天那一瞬间从头到脚都是冲动。
他拨开人群大喊着老叶，他看见叶修转过头来望着他。
嘴角带着笑。
黄少天想说，叶修，我喜欢你，我喜欢上你了。然后把他们从初遇到现在都数一遍，最后以赢家身份看着他，用一个陈述句说，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但往日的话唠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嘴张开了半天，嘴角从咧开到下垂，眼睛里的光逐渐暗淡。
最后，他后退一步，冲叶修挥挥手，“叶修，再见。”
“再见。”叶修这么回道，眼眸里藏着若有若无的伤感。
起风了。风吹进机场大厅，甚至带来了多日不见的杨絮兄弟。黄少天这回没有打喷嚏。
他想他的过敏好了。
窗外在吹风。树也跟着摇摇晃晃的。
黄少天对叶修的少年情愫就这样和五月的风一起，和叶修一起，和夏天一起，随风飘散了。
只是有一颗杨絮种子，安静地，扎根于少年人心底。
END